藻鉴魚

狄芳一生推|黄BO and 甜芋
伸出手,踮起脚,才能看到闪闪闪的光呢🌟

【少年狄芳】闲想

写在前面:只是偶尔想到的一些场景,基本没内容!旅途中的车上写下来的,打点字又不亏XD

(一)
那是座挑剔的城市。镀了金的铜路灯甚至排挤青涩的云光月色,所以天将破晓。有路人在便利店的二十四小时大招牌下打电话,仿佛在唤醒沉睡的信号。
他冲进来,敞开的风衣使他看上去有些狼狈,自动问候的玻璃门一开就放走了暖气,挑选热咖啡的客人不满地瞥视。
“请问,你见到王元芳了吗——就那个年轻的小老师,小王。你应当认得他。”他冻红的鼻子冒着白气,颤颤的,正如他的语气。
收银的小姑娘不耐烦,大抵凌晨有股昏沉的劲儿。“没啊。我也不认识他。嗯……模模糊糊?哎呀不记得了。”狄仁杰皱眉。玻璃门又开了。这会倒是个熟人——半生不熟。
“小王?他不是刚走嘛。怎么,你们这么‘亲近’,没去送送他?”那人听见了他所说的,刻意回答得抑扬顿挫,好像存心强调给狄仁杰听。小姑娘一歪头,打了个哈欠。
他几乎是把玻璃门撞开的。“喂,你别急呀——撞坏了要赔!”小姑娘踹开椅子喊,又一屁股坐下去,跺了跺脚。“大清早的,冷。”
她目送他的背影,恍然大悟似的挂上“营业中”。

(二)
“不用送了。”
王元芳有点局促似的抽开手,顺势倚上了他半人高的行李箱。天有些阴,停着的汽车沉重地喘气。
他也有些尴尬,仿佛这时候两个人第一次见,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。他扯了扯衣服,总担心它不够整洁,“好容易赶上来送你一程,说不定什么时候再见呢,好歹祝福一番。”其实他心里不这样想,他希望对方笑笑说,很快就回来啦。用那样阳光明媚的笑。
“也是。那……祝你开心,像以前那样好好活。”
他很快地接话:“你也一样。”
又一阵短暂的沉默。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许多片段,电光石火一般。他还想多说些什么,却噎在喉咙里。两人同时笑了起来,像那种缓解气氛的笑。王元芳挥着手,站进航站楼的玻璃电梯。他努力挤到可以看到狄仁杰的那个位置,把手钦在玻璃上,咧着嘴。
他也赶紧招手,咧着嘴,直到王元芳彻底消失在不透明的幕墙后。他的脸有些僵,大抵是寒风吹的。
他又在那里看了好几波人上下,才钻进车。
多年后,他总是做一个梦,穿红衣服的王元芳在密密的阴霾下向他招手,感到清风拂面。

(三)
“可惜,他最后还是没回来。
“我以为他还会念着点交情。我以为他还会想想家。
“我试着在阳台上种了些花,开得挺好,我以为自己种不了。我还养了只猫,不过太粘人了,怕生的很。
“地球转得真快。”他忽然平白感慨道。“好在我不晕。”
他发觉自己话说多了,搅拌着柠檬茶的手停下来,把吸管在餐巾纸上沥干,随即望向窗外。对方也一言不发地就着他往外看,没发现什么吸引人的,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两条宽阔的柏油路交织在一起,一批接着一批汽车飞驰而来又堵成一个结,他忽然觉得这些喷着瘴气的东西燃烧着能源,燃烧着他,燃烧着要撞击地底下埋着的心脏。他有点发昏。
“该轮到你聊聊自己了吧?口罩下憋那么久,不想……说说话吗?”狄仁杰又忽然发话,他故作打量他一番,打趣道,“我看看你,倒不像有什么阅历的样子。”他认真地看向对方。这只是他偶然遇见的一个过客,看起来年龄挺轻,一直带着口罩。狄仁杰把心里的话都几乎倒了出来,不过对方从来没有回答。
“我……”对方在口罩下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,让人心慌心软。饮品店深处传来很浅很浅的乐声,旋律都是模糊的。
他一口灌下柠檬茶,起身推开杯子:“你不说也罢。不早了,我先走了。”那个过路人用手托住脸,在昏暗的灯光下瞥过前台狄仁杰的背影,想记住这额外的最后一面。
“付现吧。”狄仁杰低头掏出钱包。他以为我认不出他,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认得出我。笑话。
“欢迎再次光临。”他掀开叽叽喳喳的小风铃,想要回头望一眼,却又竭力忍住了。

(四)
他一口下去,酒溅了几滴在眼里,发麻。他把自己塞在包厢角落——一个靠窗的位置,不太专心地听身边那几位唠嗑,懒得说。
他看着这些昔日的同学脸上笑弯的褶子,总觉得像以前的自己。
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,一次见底。
“老狄,红酒可不是这样喝的。哎哟,”一个头顶已经开始变秃的不惑嬉皮笑脸地走过来,扯着嗓子,“酒量还可以。这样喝,莫不是又失恋了?”
好像把他忽然引到众人视线之内,远处的一个人大喊一声:“我记着老狄以前喜欢过一个人——叫什么来着……”
“叫什么王——王元芳!”
一阵东倒西歪的哄笑,狄仁杰像没听到似的接着倒酒。秃头使劲摇了摇他:“你听着没啊……不说两句?哥们可是——”他看了看别人,咂咂嘴,“帮你回忆往事啊。”
他愣了一下,仿佛忽然从酒精中回过神,嘿嘿笑着,“好像是有这么个人——来啊兄弟们干一杯!”大家都在笑,秃头兴尽似的撇撇嘴,又一起笑着举杯,“好久不见了,再干一杯!”
酒吧的灯在暗下来,音响也渐渐响起来,预示着进入深夜。一半的人已经醉倒在沙发上,剩下的也迷迷糊糊地,不再说话。
狄仁杰撑着头,叫了一杯柠檬水,听到头上的音响在唱着歌。
“But I was young and foolish /And now am full of tears.”
他依稀记得自己听过这曲,好像是一首诗,也好像是一首民谣。脑海里旋律是清晰的,而歌词已经完全模糊了。他在努力想自己在哪里听过——反倒连旋律也模糊了起来。
秃头突然凑过来,问他在看什么。他指了指窗户底下。两个二十上下的人提着十几瓶啤酒,歪歪斜斜地沿着路肩走。
“嗨,年轻人。”他说,自己都笑了。
那天晚上,他好像很晚才回去,应该已经是次日的凌晨三点。回家的路变得像铁轨那么长,他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,都是闲人,都是闲事。
路灯下有只猫趴在那里,背偶尔一弓一弓的,不知是醒着还是打盹。

END

评论(1)

热度(19)